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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火光和滚滚浓烟里,王三邪那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肿胖胖的,像吊着二两肉,关爷一样的黑红脸膛泛着油汪汪的光,圆溜溜的秃头上仿佛闪着油星,一晃一晃地转悠,手中的炒勺摔打得霹雳乓啷响。一盘溜肉段刚端上客人的桌,就传来了“哎哟喂”的叫声,“打死了卖盐的了吧?”
老板胖四赶紧奔过去点头哈腰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我再给您换一盘!”
菜端到后厨。王三邪把菜没好气地往锅里一倒,大菜椒拎过两个,没冲水,放到菜板上,哐哐几下剁成六段,用菜刀搂起来就下了锅,辣椒冒出了呛辣的味道,王三邪贼眉贼眼地往厨房门帘外张望了一眼,抄起大勺舀了一勺泔水倒进锅里,大勺顿时哧啦哧啦叫起来。
“好了。”王三邪瓮声瓮气喊道。
胖四把菜端回去,顾客尝了一口,说道:“这还差不多。”
王三邪在后厨阴阴地笑。
半小时前,胖四搓着手跟王三邪说了生意不景气的话,“就得烦劳哥哥回去歇俩月了,等生意好了,我一定再把您请回来。”
王三邪其实也清楚,胖四的这个饭店入不敷出。房租贵得惊人,这么一个三十多平米的饭店,每月就要三千元的房租。饭店利润低,四成的利润算高的了。王三邪琢磨,胖四常常是一个月下来白忙,还不如他赚得多。
王三邪之前自己开店,知道饭店经营的难处。胖四对王三邪尊敬有加,哥长哥短叫得欢。可是好景不长啊,这不,也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