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堡遥遥相互望,长城道道连关山。就是这嘉峪关长城第一墩,与河北山海关渤海之滨的“老龙头”遥相呼应,穿峻岭,越荒漠,逶迤万里,担负起河西走廊御边卫土的重任,共同在明代的长城线上构筑起中华长城“龙”的首尾。
这座用黄土夯筑而成的墩台,不仅传递着嘉峪关南及祁连山诸口**信息的任务,还是驿马、驿驼的积薪和食宿站,东临酒泉,西连荒漠,北依嘉峪,南望祁连,形成自己得天独厚的历史地位,成为古代“丝绸之路”的交通要冲。
在此屹立六百多岁了,以一副开阔的胸襟和一腔潇洒的情怀,将自己神圣的职责和年轻的生命化作龙飞鹰舞的姿态,镌刻在流沙卷起的这起伏连绵的遒劲的版面。
让双手虔诚的祈祷一随盔甲朝天的仰望,守护着沉沉大漠黄色的晨昏,使呼啸的山风记叙着春的温柔,夏的热烈,秋的成熟,冬的严峻,用召之即来的日月挥洒出大漠的震颤与激荡,给人秋冬的萧瑟,战马的嘶鸣,大漠的孤烟以及寂寞的落日长圆。
只有流淌的爱历经讨赖河水的浣洗飞升在高空,使仰望与守望一样地敲击心灵的碧野,年年岁岁细细的品味着大漠的雄浑和豪放,感受着不同的风向变幻不同的景色,即使剩下这一沙一土一墩,也坚韧厚实地傲然屹立,组成大漠独有的风情。
而今,我就站在这长城第一墩旁,看逶迤的祁连山峰顶积雪皑皑衬映着蓝色天空,怎样地与墩台下那黄褐的讨赖河大峡谷黄褐的悬崖以及两岸的戈壁石、河谷中的青砾石和蓝天、白云形成最粗狂的底色,怎样地和四周蜿蜒起伏的戈壁黄沙互为补充。
那讨赖客栈、天险吊桥、蒙古大营等极具野趣的房舍,也如同梦幻般的千姿百态,令人心颤。
仿佛那飞沙和鹰的鸣叫以及狼的嘶嚎也成为好听的天竺之音,看南飞的大雁怎样与一朵朵游云在高空盘桓交谈,以荒漠的广袤与雄浑打磨出江南的紫陌红尘低吟浅唱。
似乎这里的每一坡沙蓄每一根荒草都蕴含着一种年轻的生命之欲望,仿佛那枯死了黑刺丛都不同凡响的活跃起来,在风和沙砾一年年的抗击中领受群山的垂爱,海拔着老鹰吟唱诗歌的高度。
也许因为有了这蓝色的天空,才让阳光下的戈壁更显金黄,或是因为土墩上反射的金辉让白云更为圣洁。
这雄浑静穆的大漠,这苍老而凝重的墩台,让蓝天白云将画面分成了不同等量的精彩,每一个奇妙的景致宛如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更增添了一种朦胧和神秘的美。
忽然,一座茅檐泥壁的土房土院映入眼帘,那房舍淳朴自然带着河西古代民居的特点,据说就是当年《新龙门客栈》在此地拍摄的人肉包子铺,马上就让人想到那一望无垠的茫茫荒漠漫漫黄沙。
那飞剑、残雪,弓箭、流沙以及那鹰的骸骨那耗牛的弯角,在一片衣袂挥舞和风的交响中,划破空气的锐鸣射出相撞的震颤,一种国仇家恨的愤慨,一种剑侠的矢志与抱负,似乎铁马甲兵的声隆犹在耳边,颇有一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意味。
可以说,无论秦皇汉武,还是唐宗明祖,都将长城视为保护北疆安宁的重要防线。多少戎边将士,用一种信仰和责任守望着这空漾苍莽的荒山野漠,把漫长的等待化作一种职责和义务,把年轻的生命横在大戈壁香甜的梦中,阻挡进犯的弯刀铁骑,完成一段灿然的美丽与凋零。
如果说长城是一座屹立在中华大地上不朽的历史丰碑,那么第一墩就是这座丰碑崛起的地方。尽管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其历史价值也已转化为中华文化的瑰宝,已经以戈壁风光和西北民俗风情为基础作为景点向世界开放。
这是一笔祖先遗留给我们丰厚的文化遗产,是一种古老淳朴和浓厚的文化积淀,不仅是中华民族意志、勇气和力量的标志,还是中华民族巍巍雄姿和坚强不屈的性格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