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被公司炒了鱿鱼,一时无事可干。我实在是太累了,身心疲惫那种累,就萌发了回老家造树屋的念头,好完成构思已久的小说《腾飞的树屋》。拥有一个树屋,诗意地栖居,早是我少年时代的夙愿,特别是大学毕业到深圳工作之后,这种愿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强烈。
对于我的决定,父母虽颇有微词,但也无可奈何。当我大包小包地回到老家时,黑瘦的父亲正一个人蹲在大门口旁吸水烟筒,排山倒海的声浪滚滚而来,钻入我的耳道,冲击我的耳膜。一年多不见,父亲老了许多,满脸皱纹刻着憔悴和沧桑。我放下大包,低声叫了一下,阿爸。父亲侧了侧脸看一眼我,嘴巴还是不离水烟筒。我接着放下手中的小包说,我回来了。父亲抬起了头,嘴包子慢悠悠地吐白烟,吐完了冷淡说道,知道了。我满屋子瞅瞅,却不见母亲的身影,又问父亲,阿妈呢?父亲抖抖水烟筒回答,不知道。说罢又补充一句,可能喂猪了吧。
我把行李拎到内厅放置妥当,然后走出来屋前屋后巡睃一遍。父亲放下水烟筒,弓着腰,背着手,跟在我后面。走了几步,他张嘴就说,这里没你想要的树。我正想问他哪里有,刚动嘴唇子,母亲挑着黑溜溜的猪桶回来了。她一看见我就放下猪桶跑过来扯住我的衣角,生怕我飞走了似的。我扭头看看母亲,发现母亲头发苍白了不少,不过她脸上露出笑容,没有父亲那股衰老味儿。母亲问,你真的要住树上去?我点点头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母亲满脸疑惑说,你写什么东西?你要当作家吗?我有点尴尬,只好解释说,我不是想当作家,我只是想体验一下。母亲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放开了我的衣角,接着说,你哥谈了女朋友了,说好了下个月带回家让大伙瞅瞅的。我咧嘴笑笑,说,好事。说罢我扭头偷看几眼父亲,父亲还是老样子,脸部表情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