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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是个业余作家——如今干这个实在是羞愧难当,因此我认识了钟教授。我有空翻阅了他的那个所谓的“超文本”笔记,对月朗的认识倒更模糊了。我在石岩和大浪交界处密密匝匝的工业区上班。这地方就叫月朗。土地还没进化彻底,一片厂房密布的工业区中间残留着老村,路边菜地种着草莓。偶尔能见到一头过路的黄牛,灰头土脑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和牛一样老实巴交的老头儿。
周五晚上宝安区周强请我吃饭。就在九头鸟酒店二楼,我认识了钟教授。雅间全以唐诗里的名楼命名。黄鹤楼雅间里坐着的四人,我只认得周强,其他三人未曾谋面,或许有过谋面而无印象了。周强给我介绍这几人的来头。
“这一位是彭城来的龚老师。搞文化出版,还研究周易。早年写过诗,和四川的一帮诗人混过。”周强指着主座上一名长发披肩身着黑褂的黑脸中年汉子。
龚老师递来一张名片笑道:“过奖了。”
我起身接了,端详名片,上面写着:“文化出版人 龚纯阳”。下面有行小字:“面目朦胧,曾经莽汉,现已非非,上半身属于知识分子,下半身活在垃圾堆里。”我将名片客气地插进衬衫胸袋,说:“不好意思,我没带名片。”其实我没印名片。为示敬意,我小酌一盅小糊涂仙,敬他一杯。
“旁边这位美丽端庄的女士是我们宝安知名画家,叫刘老师。刘大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