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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的披肩是你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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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的披肩是你给的


这条通往邻家的路,刚开始还是平坦的

走着走着,陡坡或者雨水

突然就出现了,目光里放出热情

换种心态,雨水也是甘露更是一条活路

用来滋养自己的孤独内心


向前向前,只有迈出脚步

才会让今天过得更踏实

从未丢失的梦,一念之间裹紧我

沿途风景在取舍中渐渐后退

成为他人的精神支柱,更宽阔的云

站到眼前,向我轻轻地招手


陡坡还在,在我持续关注的目光

我身上的披肩是你给的

你对我说过的话,把我冰冷的心

摇起来,喊醒

你亲手为我做的包子,带着鸡蛋韭菜馅

足以憾动心灵的刚与柔

围在我身上,尺寸大小拿捏得刚刚好



我收到一束光,也要投出一束光


轻微头疼时

第一反应不是找药

晚风吹向阳台也吹向我

得到路灯滋养的树叶,更生动

向我投来无比明亮的双眼


离路灯较远的树叶,色彩发沉

明亮与发沉之间,隔得并不远

让我想到心情,阳光或忧伤

有人骑着电动车

在片片叶子的注视下一晃而过

货车,行人的交流声,纷纷靠近

我听到,一条路开始沸腾


被清理过的阳台,已无历史痕迹

只有我心里记得,这里曾是

空油瓶,纸皮,废品的安放点

此刻,我在空空的阳台上

用眼神照向发沉的树叶

我收到一束光,也要投出一束光



你在我眼睛的对面


瓦房塌下,记忆随着新房崛起

炊烟在母亲的张罗下

依旧淌出原味:炒咸菜

细闻,坛香味和着土味跑出来

地里的萝卜,黄瓜,蒜苗

逃不过母亲的一个安排,拿来腌


贫困的日子里,母亲能想到的美食

就是做咸菜,当我对萝卜的认识

越来越深刻,也是我要离开家乡时

在城市打工多年,从不敢松懈

只为回家时能骄傲地以优秀打工妹

的新头衔,向母亲领取一份咸菜


总也不肯走远的疫情

让我只能在原地,每次凝望家乡

如同望海,在一望无际里

你在我眼睛的对面

我在你眼神的默许下

反复品咂母亲为我新炒的咸菜



只要一直动就有钱


在通往饭堂的楼梯口

两个车间工人在交谈

我听到有人说

只要一直动就有钱

这句话印入我脑海


我打听到那个人的信息

湖南人,姓杜,开机师傅

人到中年,月收入五位数

他独自在深圳上班,一发工资

就往老家转账,一家五口人全靠他


他用瘦削身躯

扛起每天上班八小时加班两小时

我从没见过他脱下工衣的样子

每次看他工衣上的黑渍,我印像更深

我知道,他时刻把责任栓在心里

作为财务,我对钱的理解

谈钱似乎俗了一点,讲收入妥一些

关于动,我觉得“动”字显劳动者本色

经过我手指确认,我想这样改:

只要一直劳动就有收入



大锅


睌饭后,我们去散步

一路上,沉默紧跟着

长久分开,突然以暑假的名义相见

并没有让你眼神跳出活跃气氛

我试着找一个话题

一问一答,僵硬像路边的断头木


大锅,有陌生人交流声传来

等他们走远,你才敢哈哈大笑

大锅,你试着模仿发音

大哥,我清晰地吐字


当笑声打开感官

亲爱的女儿,你终于找到了话题

路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我更喜欢你挂在嘴边的

比川流不息更有魅力的:滔滔不绝


在某个缝隙,当你稍微停顿

我忍不住告诉你

大锅,是湖南,四川,重庆的土话

跟发音不标准,是两码事

你打住,认真地看着我:你说你说



女儿来了


有人给她贴上标签:节约

从不点外卖,从不坐网约车

一件旧衣服,明明穿出沧桑

照样在换季时大大方方呈现

我曾以为,她根本不懂时尚

无意间却见她在某宝上下单

购买一条今年最新款牛仔裤


真相原来是这样:女儿来了

城市与农村的距离瞬间拉近

底线,用来每天都约束自己

放开的前提,无非就是疼爱

但愿那个年轻的女孩,能读懂

妈妈对女儿无条件付出的

背后,其实隐藏了许多故事



散步


路很开阔,朵朵云相继跨过树梢

靠近别名叫食街的宝龙路

当日落躲进出租屋的角落

我和女儿,深一脚或浅一脚

不紧不慢地把心事带入路面


我们的聊天,不注重逻辑

缜密或跟严谨有关的动作

不适合放在下班之后      

跳跃的思维,如同一碗凉皮

内容不止有夏天必备的黄瓜

面筋,蒜蓉,醋,糖和辣椒油


拐弯处,藏着意想不到的惊喜

妈妈,你看

那有一个补衣服的阿姨

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

没有门面,一台缝纫机

撑起一个家庭的希望

皮肤黝黑的女人,大概和我同龄

她埋头,把视线放入一件旧衣服里



姑婆来了


不知道是封建思想还是其他原因

总之八旬母亲不肯去做白内障手术

妹妹在医院做护士

下班后频繁回家,劝说无果


我在深圳打工,只能通过手机劝说母亲

最温柔的口吻,改变不了母亲的口气

用尽各种词汇,母亲还是不松口

我甚至动用了泪水,母亲依然无动于衷


意外的是,几天之后

妹妹告诉我,母亲肯去做手术了

我做梦也想不到

母亲态度上的反转

是因为姑婆来了

而且来的不止一个姑婆



感觉


不止一次,路过一家餐馆

发现里面一个顾客也没有

我感觉这家店生意好冷清


为印证,我光临了这家店

你有一个新的订单

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响起

外卖小哥陆续前来取餐


哦,感觉,差距这么大

跟朋友聊天得知:这店开了十年

多年坚持,看来思维早已跟上潮流

那么,是我想法落后了?

或者是,我想借机体会一次新鲜感



纸皮挡雨


雨才不管我要不要接收

它不想委屈自己,此刻

它用力摇晃一棵树

还大声喊醒一条路

很快,汪洋般的海面覆盖地面


人到中年,我已习惯在包里放把伞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风大雨

我从容面对,伞支撑着我

替我挡住天空撒下的心事

鞭炮般的响声,在我耳边猛震


一中年男人走在我前面

很有趣,他用纸皮挡雨

同样是挡,我向他投出欣赏目光

当天气抛来急转弯,中年男巧取材

运用纸皮为雨水交出久违的新意



刚刚好


三个辣椒排起队,立在窗口等待

时间望过来,慢慢地将它们风干

红色衣裳越来越紧致,粒粒辣椒仔

若隐若现,悄悄打量着周围

20出头的女儿放假来到深圳

她没有问,我也没有说

今晚吃什么菜


昨天多出来的豆腐

此刻,已被烹饪

风干辣椒变成段

我刚进家门,女儿用小勺子

盛满豆腐,喊我尝第一口


刚刚好。我给女儿点赞

我在心里劝自己:假装很好吃

女儿运用想法,把辣椒牵过来

搭配豆腐做成一道菜

我跟辣椒一样,对会过日子的人

充满感谢



梦想


你说,最近都不要约吃饭

所有跟运动,联谊有关的活动

暂停,你要把重心放在思考上

你把学习看得很紧

能让你瞬间进入奋斗状态的

除了习题还是习题


世界不再热闹,安静下来

为你创造理想氛围

你说,梦想别去追

每天,踏踏实实去阅读

会不会有奇迹不值一提

我很欣慰,你如此年轻

就拥有忘我精神


奔波或迷惘,让我丢失梦想

看你完全沉浸在学习里

想起我多年的松懈,是时候

翻出我积压心底的梦想

趁着阳光正好,我要跟在你后面

向你学习,年轻的妹仔



有时候,我会往回看微信


喜欢收藏微信,聊天记录或图片

视频或语音,均给它们一条活路

比存钱更有趣,同样视为宝贵财富

不会像读书一样,让自己经常阅读

充分尊重自己,实在想念时

才让自己往回看,分秒中请出昨日重现


时光真的会开花,不止一朵

那些远离的岁月

竟然赐予我那么多美好

我只有停下,再次请出那个温暖画面

让自己重温泪流满面

陶醉中,你对我的好汹涌而来

不曾走远,我们之间的真情


时光会被岁月赶走

记忆会被我留下来

有时候,我会往回看微信

比如今晚,我是如此想念

半年前的自己和你

只需滑动屏幕,过往就会应我邀请

主动跳出来,并把生活的页面拉下来



龙肉


和八旬母亲在手机里聊日常

从天气说到饮食

母亲问我今天吃什么菜

我特意穿过窄小卧室走向宽敞大厅

最响亮的声音,加上墙壁的回音

一起把答案传输:牛肉

龙肉,什么味?

我重复一遍:牛肉

母亲隔着我万水千山,复述一遍:龙肉


想起小时候,父亲交待我去喊母亲回家吃饭

中午的阳光猛烈到让我一路躲入树荫里

到达小山坡,我冲着对面菜地

大声喊:妈妈回家吃饭

其实并不近,至少还要徒步15分钟

母亲大声回答我:知道了


母亲耳聪似乎就是昨天的事情

母亲耳背,来得比我预期中要快

放下手机,停止思考龙肉这个词

我开始计划向工厂请假

回家看望八旬母亲

是我瞬间想到的理由



你让我取出深藏心底的柔软


你慢慢地靠近,脸上的微笑

如故乡的井水

清澈,让我照亮自己

打工多年,泪水没过眼眶

深一层浅一层把往事铺垫

皱纹隆起,试图裹紧伤痕


我慢慢地靠近,脸上的微笑

复制出你对我的关心

朋友,让我来报答你

多少次,你陪伴我在失眠夜

深一脚浅一脚把温暖铺开

你让我取出深藏在心底的柔软



你在我手心里有了生命


炒熟的芝麻,唯一作用:吃?

每天重复工作

机械化,让躯体僵硬

焦虑中,我想找一个

让我释放的食品


拿起越吃越少

仅剩六分之一的黑芝麻

放于手心,我通过方向

想让它们自由打转

小小颗粒纷纷站起来

仿佛握住了,世间的最柔软

它们凝聚着,形成一种力量

按摩我筋骨,直至我感到身心放松


我如此依赖你

你在我手心里有了生命

难怪村子里的奶奶说

越是到最后几口,越是不舍得吃

亲爱的芝麻,你好不容易从湖北

来到深圳,我当然会想办法

让你的寿命,更长久



化州糖水店


不需要我帮衬,他家生意照样红火

年轻男孩牵着年轻女孩的手

中年女人带着一大一小的孩子

每次经过,我会特意停下

看陌生人前来消费

看一家小店正常运转

何尝不是向往生活的方式之一


化州糖水店

我看着它变老,从小店变成大店

支付方式已由现金变成微信

老板不再是当初的中年人

新老板是后生仔,透明大玻璃装饰着

他明亮的未来,依稀记得这里的前身

是一间低矮的砖房


我和女儿路过

女儿说要请我吃化州糖水

二十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光临

想当初,这间店还是小店时

我和女儿路过,我完全想不到

对只有三岁的女儿说一句

妈妈请你吃糖水



一张木板凳


表面上看,构造简单

由木头做成,用四个脚来固定

当我每次望向凳面

都能感受到从前的慢时光


一年中最热的季节

母亲从地里回来,肩膀上多了两筐花生

来不及擦汗,顾不上喝一口水

坐在凳子上,母亲麻溜地拔花生

同时吩咐我们仨:都来帮干活


一年中最冷的季节

母亲从亲戚家回来,脸上挂着一滴浅愁

并没有叹气,坐在凳子上

母亲轻声说:我再想想办法


一张木板凳跟随我多年

每次看到它,如同看到母亲

爱的力量,给凳子上色

现在,我跟它一样:

温和,不管生活怎么忙碌

却始终保持着不褪色的底蕴



你还是没有改变


聚会时,除了有惊喜还有震惊

同样是八零后,同样是打工者

不过隔了几年

朋友们纷纷报喜:乔迁,新车,升职

你只有一句话:我还是没有改变


经过无数个机械化的日常工作

你早已将耐心磨成知己

当困难又悄悄地来临

和越过铁丝的绿叶一样

你充满活力,从出租屋开始

把脚印一路延伸,从不回头看时间

把你的头发,染出雪白的白


主动借出的款,从不催还

一声来电,凌晨一点

顺着夜色,把一束微光送出

你不止一次说,朋友有事能帮就帮

时隔多年,还是那个样子

你还是没有改变



一只走近脚边的蟑螂


吃完西瓜,粘度缠着手心

只好去厨房洗手

起身,离开被我坐暖的板凳

客厅的光很明亮

眼睛一抬,就能看到窗外的绿树

哦,原来我俩平坐了半个小时


水池边,一只走近脚边的蟑螂

平静与敏感在对视

脚步在后退,无处安放的心慌

那个见蟑螂就怕的女孩子

是十年前的我,亲爱的他出差在外地

有蟑螂,我把这句话讲给蟑螂听


可恶与可爱之间,在于时间

定夺,洗手后全身放松

我要去书房

继续看那本翻开的书

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我的同住室友

蟑螂越过墙角,向中央处漫步



把水花压到没有起伏的人


雨很大,来得很突然

躲入伞下,还是被奋力追赶

在屋檐下躲雨,在雨夜

对面,把水花压到没有起伏的路人

将我内心的波澜,瞬间敲开


雨越大,越庆幸

能挡雨的,小小屋檐足矣

如果没有这场及时雨

我也没机会和这个屋檐见面

自然与人,人与建筑物

三者之间的关系,瞬间妙不可言


以屋檐为起点,多看几眼周围

行色匆匆,在雨中奔走的人

最具代表性的,是快递小哥

把沸腾的热爱献给一场雨

同样是浓烈,雨对人间的深情

或人们对雨的往来,谁更多一点

今夜,屋檐会入梦

以和蔼可亲的面目,陪伴我入眠



去阳台上吹了个小凉风


日子缓缓而行,预想不到的结果

把生活推向换季

我还是住在三楼,立秋的云好害羞

让我想到:靠谱,可爱,矜持

短袖无法解热,还是得靠风扇

不知凉意躲在哪里,等长袖出现


一些计划已经实现一些想法已经破灭

窗外的树到了一定年龄,停止长高

越来越茂盛的树叶,像伞

也像人生的内涵,在赋予树生命力

小男孩牵着小女孩,奔向路口

他们对生活的天真与热爱

多么熟悉的旋律,我老旧的尘埃里

瞬间想要长出新叶

那个时而关注俩孩子去向的老人

时而仰望天空,角度正好


去阳台上吹了个小凉风

往事像树叶拢近,带着忧伤或者温暖的记忆

我弱小身驱,仿佛沧桑树干

赶在日落前,收下昨天手洗的衣服

一滴芳香,紧紧地凝聚过往

昨天的路,在我眼前微微颤动



会开口的树皮


在等待,公交车迟迟不来

我的目光落向你

会开口的树皮

是三伏天吹开了你的心事

还是自然规律,你本来就如此


你倚在树干上,有年份的树

浑身散发成年人之样貌

我隐约看到坚强或隐忍都在其中

在这条通往时光也通向明天的路上

你只会默默生长,把绿叶举向天空

许多人路过,很少抬头看你一眼


原来,你跟我一样

情到深处,也是有话要说的

会开口的树皮,你在讲述什么

对着季节,是在做总结还是梳理细节

我要和你重影,让阳光

把我们的亲密合照在一起



他怎么对我们这么好


下午三点,我在电脑前输入数字

坐我前面的同事小米喃喃自语

说等下有人来送吃的

一边聚精会神,一边侧身关注周围

什么时候,我做到了一心二用


一个男同事,手里提着袋子

掏出一袋菠萝蜜送给小米

我要起身迎接这意外收获,刚好

他把另一袋同等尺寸的菠萝蜜递给我

目送他离去,通过打听

我记住了他的名字


他怎么对我们这么好

小米20出头已有男朋友

我年过四旬,女儿快二十

目送他离去,我发现

他把手中还剩下的几袋菠萝蜜

又分给了其他同事,空手离开



当我看到口袋


母亲周而复始,变着花样

用衣袋装满好吃的,轮流安慰

我们饥饿的童年

后来,口袋成为装饰

浅浅的,容不下一串钥匙


离温暖最近的地方,在冬天

把一双稚嫩小手分别插入口袋

就能抵挡赤脚的冰冷

一双袜子就能解决的事情

由裤袋一遍遍地发出暖流


今夜,单独请出口袋来对话

沉甸甸的心事,别再克制

美好的过往与未来的憧憬

全部都分享给你,亲爱的口袋

我会时不时地松开自己也松开你

新秘密,将在第一时间告诉你



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当我坐上公交车,想不到

你已经在厨房张罗着

提神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闻香

在楼梯口,我疲惫一天的脚步

突然被你感动,钥匙在铁门上转动

快,看看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蒜在锅里,伴着精挑细选的搭配

越来越有味,可见你掌握住分寸

菜叶子裹紧油光,用新绿报答你

按下遥控,凉快的风吹过来

我的惬意,要分享给阳台上的黄昏

窗外哈出热气的树叶


摆好碗筷,往碗里添饭

一碗给你,一碗给我

风扇调头,摆在你碗后

等你端着菜出来

清凉率先向着你

给你夹菜,一起咀嚼这火热的生活



小小的黄皮


小成这样,像母亲眼中的小女孩

还没长大?!

在三代人的眼光中成长

在村口陡坡上,你依靠一棵老树

结出新果,一层黄皮裹着山里人气息

依旧活成小个子的模样


城市里的水果店,黄皮被摆在VIP区,稳坐C位

仿佛拥有特异功能,大得夸张

成为送礼或特品的首选,而我情愿

坐在出租屋,品尝从农村来的黄皮

酸,甜,微熏,人生应该有的历练

在它的每一个角落里,我都能采集


离开家乡20年,每当黄皮上市

从不羡慕隔壁街的黄皮果香

有一种牵挂,正顺着我居住的方向

慢慢靠近,是小小的黄皮

带着独特的个性,洒脱地奔向我

一眼就认出,还是儿时的味道



你的思想在黑夜里亮了一下


大概是凌晨时分

你起身了,把手脚放轻

像一片叶子悄声走向季节

是母亲的感应,闭紧双眼

内心里,我跟着你一起醒来


从卧室走向客厅,去往阳台

你悄悄地站着,我的神经弹起来

跟着去阳台,我当然要关注你

亲爱的女儿,你努力按住的泪水

是被哪一个细节的起因击中


你的思想在黑夜里亮了一下

点燃夏天,我应该忽略了什么

但是,你很快回到我身边

看着你重新入睡,我突然想起

你正在独立,摸索着走向成长



这时正适合打量窗外


掌舵不需要我,有司机

为我开路,到达站点会有提示

并不拥挤的公交,宽阔如海


这时正适合打量窗外

会谋生的人把烟火摆向路边

最赶时间的外卖小哥,激动到

想要跟红灯握手甚至交个朋友

把时间赶向辅道的电动车

正带领主人,全力以赴超越四轮车


整个世界都在忙碌

只有我静坐一角,察言观色

表面上的起伏,牵引我

低落或者高昂,成为回家的节奏


随时在等我的饭香

让我加快脚步,所有人都在匆匆

我不能让等我的人

一次次望向窗外



写诗,让我做回小女人


在车间上班,我是大女人

蓝色胶盆,装满产量

必须付出汗湿的后背

围绕着一个个螺丝,直到

它们变成一群听话的孩子

如果还不够,愿加班三小时

只为成品早日进货柜车


写诗,让我做回小女人

用笔画,喊出字典里的字或者词语

某个画面感,以独有魅力打动心灵

无论是心酸还是甜蜜

我试着提取想要的部份


越来越多的白发,并不影响我

灼热目光,观察一条路的走向

有时会问自己树与人的共同点

人生的色彩,并不止于天空或者地面

无数个夜晚,用零星火花

加以火候,熬成一碗清汤



憋不住的话,最后变成了诗歌


恰恰没想到,能让我写诗的地方

竟然是不起眼的宿舍

铁架床,不止一张

总共是两对

它们共同陪伴,并不孤单

可我孤单,只要一张嘴

回应我的,就是一面墙


或许就是如此简单

才让我产生用诗歌来填充的勇气

是时候表达内心的汹涌

窗外的广场舞并不能影响我

我退入自己的场地

仿佛有了伴,抓紧键盘

憋不住的话,最后变成了诗歌



意外


焦虑越来越重,它们在夜色中奔跑

走向阳台,走向角落

或许是感应到了我反复召唤

你挤出一点绿,提醒我人至中年的双眼

让我把目光投向你


从当初的无名草,靠在我伤心过的

角落处,悄悄地搭起一条路

我们相约,每天都要请安

更习惯对着你,把忧伤拋向远方

慢慢往前走,你用茂盛为我撑起一片天

我落下的白头发,羞愧到只敢躲在一旁


我拖地时,拖把一不小心

竟意外将你连根拔起

想不到,你离地面如此近

你几乎是靠着瓷砖缝隙长成

你一定想不到,我早已

腾出一个空间,你将住入我心里

我们一起,看窗外的风慢慢变轻



贴合


你,始终要落下眼里的晶莹

顺着花瓣特意为你张开的缝隙

花蕊,更无法阻挡你

鼓足勇气,穿过绿色叶子

走向脚下的土地,怀着依依不舍


在清晨,我用眼神托举着你

对你的凝视,胜过爱我自己

挤出所有深情,把我的不舍投给你

用我的爱,贴合着你

你稳坐花瓣中,岁月在侧,陪着你打盹


日子需要一个美好画面

贴合到现实中来,给我勇气

让我迈开今天的步伐,走向人群

走过艰难,走近渴望已久的希望

我眼中的晶莹,布满对世界的深深爱恋



蚂蚁


我在花圃旁等朋友

纸皮把榴莲裹紧,挨着我坐下

榴莲35元一斤,足足三斤

闻着芳香,看夜晚

跟我一样,眼神充满渴望


朋友离我越来越近

把打开惊喜的机会交给她

当果肉面向世界,蚂蚁

成群结队奔赴而来

多么浓烈,多么壮烈

同样是在表达,后者让我悲喜交加


我和朋友各抱起半边榴莲

在决定挪地之前

我从裤袋取出几颗糖

作为答谢礼

送给正在等待的蚂蚁



停止思考


如果我跟脑袋请假,理由是

会合安静,让自己休息半天

能否盼来批准

不管怎样,我想停止思考

疾病与我,经济与你

引发平静或者汹涌的记忆

统统打包,新建文件夹

一起放入电脑桌面暂存

点击关机,轻松地离开办公室

前提是,最好在周末前一天

如果时间刚好指向17点30分

缓缓归去,脚步带着另一个我



一条失去语言的狗


往常,我走在通往工业区旁的路

总会遇见一条狗

它目光最容易落在我手上

若我手中有食物

它会冲我摇尾巴

用最深情的目光,直到我肯给予

当我离开,它以一声声高音喊出感谢


现在,一滩血红染醉一条路

人们静静地在远处围观

几条狗守着一滩血,空气中流淌着

嘶吼声,声声巨响伴着泪水

旁边,是一条失去语言的狗


清洁工赶来,快速清理现场

当他用双手抱起瘫在地上的狗

好多狗,从四面八方跑来

它们紧紧地跟在清洁工身边

我无法确定,这条失去语言的狗

是不是之前冲我喊过话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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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9-09 10:4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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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9-07 23: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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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红月亮
  • 2022-08-31 20: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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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红月亮
  • 2022-08-31 20: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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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红月亮
  • 2022-08-31 19:5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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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红月亮
  • 2022-08-31 19:57:46
点赞了100元(10000邻家币)邻家币,共计20000邻家币
  • 红月亮
  • 2022-08-31 19:5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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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刘炜
  • 2022-08-31 10:4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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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云替
  • 2022-08-31 09:0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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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云替
  • 2022-08-31 09:04:12
打赏了2000邻家币,共计33000邻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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