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回忆是美好的
女儿第一次来深圳,还是她6岁的时候,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
她三岁时,我们便出来打工了,她在湖北老家跟着爷爷、奶奶生活。那段时间,突然见不到爸爸、妈妈,她常常吵着闹着,一到晚上,就到处寻找我们。
她6岁时,在深圳工作的姐姐,回家探亲,见她乖巧可爱,小嘴巴儿又甜,就直接把她一个人带来了深圳。这就是她第一次来深圳。
到深圳后,女儿就住在姐姐家。姐姐单位分有房子,在蛇口赤湾港附近。我和妻都是在蛇口打工,分住在各自的集体宿舍里。蛇口到赤湾不远,公共汽车二十分钟车程。女儿来了两天后,我们才请到假去看她。
姐姐的家在楼顶上,三间小房子,外面搭了一个很大的铁皮凉棚,凉快又宽敞。
姐姐、姐夫他们白天上班,小孩就一个人在家里玩。幸好姐姐上班的地方离家很近,中午、晚上都会回来做饭给她吃。
我们来到姐姐家,正是午饭时刻。姐姐已下班回来 ,女儿正背着我们,坐在凉棚小凳子上。她一头乌黑短发,洁白的连衣裙,红色的凉鞋,一身暂新的打扮。可知,是姐姐新买给她的。她听到声音,见到我们到来,就飞奔过来,一手拉着一个不放。
我一把把她揽到怀里。“爸爸,爸爸”她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叫过不停。那小鸟儿一般银铃的叫声,至今响在记忆里。三年时间,我就回家过四次。女儿三岁前,一直是扎着两个小羊角辫子,她常常以此为荣,摇头摆尾,炫耀着那美丽两只扎有蝴蝶的小辫子,天真活泼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儿。而今,小辫子没有了,一头短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刘海整齐地紧贴着前额,红红的小脸,白色的连衣裙,就像一朵亭亭玉立的花。
她二、三岁的时候,就知道学老鹰抓小鸡,两只小辫立着,两只小手伸着,做出俯冲的样子,稍不注意,两只小手就挠到了你的腋窝下,弄得大人们都笑出声来。
我们出来了,爷爷、奶奶嫌麻烦,便给她剪了学生式短发,方便梳洗。可以想着,她那时候,是多么不情愿的。女儿,听话,小时候,就知道顺着大人的意。一阵劝说,不多会儿,就点头同意。
看着眼前长高了的女儿,想着几年前的光景,我心一酸,眼已经湿漉漉的了。
看着我恍惚的样子,女儿叫开了,“爸爸,你说带我看海,是今天吗?我们一起去看大海。”好的,好的,我连连答应。女儿欢呼雀跃,清脆的声音,鸟鸣一样好听。
我找了一辆自行车,妻坐在后边,女儿就坐在前面铁架上。午饭后,我们愉快地出发了。我们去了码头,去了蛇口上海轻工总汇,去了蛇口港免税商场。那时这些地方,是蛇口最美丽的地方。为什么轮船这么大?为什么海水这么咸?为什么这里商场的东西可以自己挑选?女儿在老家从没有看到,她小小年纪,一切都是新鲜的。我们百问百答,毫不厌烦。
愉快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太阳落下去了,我们开始返回。在赤湾一个下坡时,一个小意外突然发生了,坐在大架上的女儿,一不小心,把右脚卷进了前轮,我赶紧停下,可是迟了,她的右脚被辐条擦得红肿红肿。如果不是一双有盖头的新凉鞋保护着脚趾,那将不堪设想。脱下凉鞋,抚摸着小脚丫,我的手在颤抖。可是,她当时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哭声,孩子的痛,痛在父母的心上。那天我们就买了一瓶红花油搽了一下,也不知道带她去医院看看。看着她一走一歪的样子,心里难过极了。好在一周后,竟然全好了,走路恢复正常了。她说,“那天的快乐,我忘记了疼。”
一周过去了,女儿要回家读书了,爷爷来接。我们送她到蛇口。一路上,路边高大的榕树,笔直的马路,崭新的楼房,远处的大海深深地吸引着女儿,她天目不转睛,一路欣赏。她不停地说,“爸爸,长大了我也要来深圳,我喜欢深圳。我不要和你们分开,我要和你们在一起。”“好的,你回去认真读书,长大了来深圳工作。”我抚摸着孩子的头,默默的把她搂得更紧了。
分别时,她在窗口伸出小手,不停地挥舞,不停地叫喊着,直到汽车远去。
孩子就像一棵小草生长着,从小缺少着父爱和母爱。好在女儿健康成长,学习用功,从小学到大学一直优秀,她给了我们带来了极大的安慰。对于孩子的成长,一份内疚,一种亏欠,一份感动,一直在我心里。
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在家乡读完小学,上中学,上大学。她在武汉读完政法大学后成为了一名家乡的优秀律师。没能如愿来深工作,已成为一件憾事,好在现在速度,我们父女虽然相隔,相见也就在一日之间的事,说见就见的事。
2、依旧温馨
晚饭后出来散步,来到附近公园,坐在长椅上,父母的一次对话浮现在眼前: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辉温暖地照耀着晚风轻拂的公园。公园里,绿草依依,一对老人一前一后,他们在散步。他们累了,坐下来休息,象年轻人一样愉快地聊天。
夕阳把金辉洒在树上,斑驳的倩影在舞动。女的说,老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说说,你当年真的没有后悔过?后悔什么,现在不都好么?
你该记得你青年得肺病了,你住院时吃的白面馒头吧,天天早上两个,一个星期呀!前几次我送你的,最后的一次是母亲送的,我那时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为了解善你的伙食,天天去你学校打馒头,给你送,那时是好吃的东西啊!你忘记了?
记得都记得,有一天,学校去旅游,就一个名额,你说你想去看看城市是个什么模样,我不是叫你去了,你现在忘记了?两位老人象孩子一样斗嘴着说笑着,那份快乐真挚而温暖,就像是两朵灿烂的金秋菊盛开在公园里的一角。他们浪漫的笑在公园上空回荡。往事如烟,岁月如歌!
一会儿,他们站起来,伸伸腰,依然说着笑着,慢慢地往回走。夕阳在他们身后留下了一串长长的影子。晚霞烧得西天红遍,五月的风吹拂着人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青青的草,绿绿的叶儿,绿草簇拥的一条小路上,两位老人,一前一后,缓缓往回走,前一白头牵引后一白头,像二朵缓缓流动的云。
几年前,父母来深圳,一周后便吵着回去了,短短的小住,情景历历在目。父亲七岁丧父,母亲幼年父母双双离世。母亲七岁那年,祖母把她接到家里,从此年幼的母亲,开启了童养媳的生活,虽然是这样,但祖母对待母亲女儿一般,父亲,祖母,母亲,他们三人相依为命,从苦难的岁月风雨走来。母亲在16岁那年和18岁的父亲成婚,结为夫妻。父母走过铜婚,银婚,金婚,而今继续在钻石的路上。过去艰难的生活走过来,他们的爱历久弥新,他们的爱,坚定踏实。
父亲今年84岁,母亲82岁,两位老人,一辈子和睦相处,温馨愉悦。
3、 感动的岁月
2015年1月26日下午3点,我在深圳妇儿医院乘坐303路公共汽车,在华富3站下车,不小心把手机掉在了车上,下车后我才发觉,当我想去追赶,车已开远了。
手机丟了,一阵烦躁笼罩我的心头,我的手机里有我的大量资料,唉,真是烦心。几年前一幕,也是在公交车上我装在裤兜的手机掉在了坐位上,下车发觉追了一站,都没有追上。只能带着遗憾留在记忆里。更别说是自己丢了,以前抢手机都不少,旧事重演,心情郁闷,只能抱怨自己了不小心了。
和我一起去办事的还有一位同事小高,我用她手机赶紧拨打10086停机,可是输了密码都不对,10086也帮不上自己了,想停机也没有办法了。
小高提醒我,用她手机打公交服务热线,电话很快接通,对方告诉我303总站电话。我立即打过去,总站接着告诉我分机电话,是一位热情的女士接了电话,可是我又说不出车牌号,只是告诉她时间是3点,由妇儿医院开往皇岗方向,我们坐位是最前面的一,二位置,因为没有听到响声,应该是掉在椅子上。对方很热情,问得也仔细,听完后,要了我的同事的电话,叫等回复。
说实在的,我当时只是想尽个心,也是抱着一试。二十多分钟后,303值班室那位热情女士回电话了,说手机找到了,叫我去布吉三联总站取。
真是大喜过望,想不到手机还能找到,我丟失的资料有救了。下午六点我们从深圳考试院办完事,无独有欧,我们又坐上了那位司机的车和他一起去了三联总站。我在三联总站拿到了自己丟失的手机,在那里我看到了303总站有一本好人好事登记本,上面写满了许多的好人好事。听说是一位顾客看到后叫了司机,司机又把它上交到站里。感谢那位非常热心的及时帮我联系公交的总站女士人,感谢303路那位姓余的司机,非常谢谢你们!
打开我的日记本,一件难忘的往事,跳入我的眼帘。当天回来,我把写在了我的日记本上。我是十分感动的,当时想把它发出去,可是一时没有找到邮箱,七年过去了,它一直尘封在我的笔记本里,今天终于发出来了。
于今,那手机早已更换了,往事却留在我心里。深圳这个文明的城市,与日俱新,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加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