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门前有小溪流水,可育苗种菜;屋后有山坡园子,能栽花植树。这场景若在乡野村庄,较易满足。居深圳,见惯高楼林立,都市气息浓,想要此境,相对难些。幸有公园众多,这一处那一处的自然静地,团绕或穿插于楼宇周边。公园里或人造或原始的景观,叠加了空间美化,平衡了城市自然生态。走出家门,入得园内,可健身可漫步。喜闻花香,笑看硕果,都好。若有兴致听风望月,更是雅事。
我的居住地——龙华,被称为深圳的“后花园”。龙华因紧跟深圳发展步伐,重视宜居、生态、人文等环境建设,得此美誉。深圳乃“千园之城”,龙华的大小公园也逾百个,每处公园又独一无二。我闲时游走其间,清心雅志,又添喜乐。
我的秘密花园
观澜河湿地公园,是我偶然在沈海高速路(清湖路段)上塞车时的无意发现。从此常来行走,赏花,看树,观鸟等。暗地里,我把湿地公园当作私有的秘密的花园。
湿地公园旁有一条观澜河,河水缓缓向东,从不间断。靠近湿地公园是污水处理中心,经处理过的水(干净且无异味),排放流入河道。晴好天气时,河水清澈,能见游走的鱼和河床的细小沙石;大雨天时,河道又作排洪之用,河水就有了浩浩荡荡的气势;若水位升高,河水漫上岸边人行道,为安全起见,游人不得进入。今年七月中旬的几场雨,就下得猛。几天几夜的暴雨后,天气放晴,我看着河道养护工人在奋力清理。河水漫上来的痕迹,印在夹竹桃花丛,那顺着河水漂来的杂物,缠绕于花枝上。但并不影响粉色的花朵,开在夹竹桃的枝叶间。
晨早的河滩,常见鹭鸟成群或三三两两踱步、嬉戏、觅食。我眯着眼,逆着太阳光,看一只只鹭鸟在光里走动。有时鹭鸟因抢食或游人走得太近而惊飞,一瞬间打开翅膀,腾空。滑翔的姿态,轻盈优雅。逆光下,河水的波纹,像瓦楞般归整排列,水流动着,光就闪烁和跳动着。水草就要在顺光下欣赏,草的绿,更突显。脚步轻些,还能偶遇小小的斑文鸟,站在柔软的草叶上吃草籽,它的叫声尖细却清亮。
每年凤凰花开的六七月,河岸的花如火如荼,有夏日般的热烈,成为游人常驻足的固定风景。旱柳像是春天里的一道绿帘子,微风过处,枝条摇曳,与树下的草地相互陪衬,满眼的绿,尽是春雨“润物细无声”的付出。夏天,旱柳也是蝉们的藏身之“所”,刚从泥土里钻出来的蝉,把壳留在靠近地面的树干上,重生后躲在柳叶间。风吹雨淋的,过了好些日子,还能捡到一只两只蝉蜕来把玩,仔细一瞧,那爪子还牢牢勾着树干不放。我见过一棵旱柳主干和次干上伏着几只蝉,一数,竟有6只之多。蝉的鸣叫总是“你方唱罢我登台”,它们叫着闹着,常常又聚拢成几重奏的大合唱了。
河对岸的花海,就稍安静些。
从公园一期的太阳能走廊经过,可通往二期的花海。两棵桉树,立在一座人工打造的小土堆上,枝干向着天空伸长。高矮相当的两棵树,紧挨着,像一对小情侣,风吹树摇,耳鬓斯磨。蓝的天,更衬出树的高,这应是湿地公园的制高点。
有一回,我在花海外围顺着水泥道绕行,突然从后面跑来一位穿红色上衣的女子,短发,她对着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漠然地看着她,心想,我认识吗?她停了几秒,继续往前跑,身影向左拐入花丛去。那一刻我惊觉内疚,我应该回她一个微笑才是。
湿地公园一年四季有花盛开。粉色美人蕉是大主角,茂盛时人走在两垄花间,远望过去,像被粉色花海包围。成片的粉红,不仅吸引三三两两的行人赏玩,更有摄影爱好者拿着手机相机,左拍右拍,不管它“春花秋月何时了”。蓝色鸢尾花只开在春天,花期不长,栽种面积也只是一小区域。其他如合欢花,芦花,再力花等等,还有我叫不上名的花儿,分不同时间开放。风车草,是常年绿的。
往回走时我又去看那两棵树,抚摸着它们,仰望着它们。湿地公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鸟,甚至一河两岸 ,都觉亲切。从我看到草莓园里的第一朵花开,这儿就成了我的秘密花园。
前几年公园内挖出一口小池塘,种下莲。春天一到,我就盼着夏天,想象着荷叶满塘荷花飘香。睡莲长得不错,也开花,浅蓝色的,深蓝色的,还有淡粉色的,浮出水面,晒着日光。荷,却没有想象中的亭亭玉立,叶子也不茂密,长在靠近池塘中心,花也没见着。我每回来公园,都会拐到此处,呆看一会,水里游动的鱼群。池塘边的再力花开时紫色,棕褐色的种子吸引了几只红耳鹎来啄食,那天我偷偷躲在水黄皮树的树荫下,看它们蹦呀跳呀,快意得很。
雨天的湿地公园,我见过几回。立秋前,我撑着伞,走上一圈,临出园门时,突降一阵暴雨,我掉转头想往管理处那里奔去,忽听门口保安室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朝我喊着:“快,快,快到这里躲雨……”
减去被打扰后的安静
南园,听这名,按理应置在一处小角落,安安静静地。可偏偏不是,顶头上有地铁4号线呼啸经过,又处在北站南侧,进站与出站的高铁动车都在附近经过。若减去地铁的打扰部分,南园,还属安静的。
这是我偏爱的公园,因一组人物雕塑的缘故。
雕塑以火车站场景为背景的主题,分别是:《告别》、《启程》、《旅途》、《车厢》、《望陇》、《归心》。以“南园站”为起点和终点,一头去往昨天,一头开往明天。火车站特定的场景原型,让人身临其境。每一雕塑边上树着一块牌子,用中英文写着设计的说明,那些深入人心的文字,如诗的句子,更添艺术气息。
一条袖珍轨道,顺着公园原有的矮小坡度蜿蜒,轨道下方铺着枕木和石块,特别逼真。轨道正上方,地铁四号线从头顶架空,每隔三五分钟,就有一列地铁经过。
上、下呼应,正是设计师因地制宜的设计灵感。我站在正下方,听着很多次的呼啸而过,想象着人来人往,想象着离别与归来。
南园是少有人知的公园,第一次去,从北站东广场寻路过去。我向在安全岛上作业的环卫工人打听,他指了指说:
“从这走上去就是,公园小。你到旁边那个公园吧,深圳最大的公园,又大又漂亮,刚建好的。”
我感谢他的热心,也幸好我没错过南园。
南园公园小,景致也是小众喜爱的格调。合理规划,体现在每一处设计与造景上,并根据实地的特点延伸与融合。园里种着几棵粉色的洋紫荆花,还有以观果为主的铁冬青,恰好在冬季,红彤彤的果子,引得小鸟们在树上欢快地一边喳喳叫着,一边吃着果子,又从树这枝跳至那枝,热闹又喜庆。三两个孩童,在海盗船模型的游乐设施上玩着,笑着……小小公园,因此活泼了。
走上镂空的白色月台往下望,一对恋人牵着手,从我脚下的下沉式小广场走过,他们经过的雕塑,是《望陇》。我从月台上下来,站在雕塑前,朗读着:
以最直白画面雕塑去表达最长情的告白,眺望远方想想过去的回忆,还有一个期盼的人,以故事性来烘托整个公园的气氛,雕塑设计伞往外面撑,人们可以和雕塑拍照互动,让人不禁想起那时……那地……那景……
留一只听音乐的耳朵
如果说南园公园属半静态,德逸公园就是全动态的,如指尖在琴键上跳跃,连休止符也没一个。不管在公园里哪一角落,歌声与乐器声,声声入耳。
我在金地梅龙镇公交站台下车,就听见律动感很强的音乐。从东门进去,几十个人排列整齐,正随着音乐节拍舞动。那叫什么舞,我也说不上。林荫步道上,行人匆匆:跑步的,快步走的,拄着拐杖疾走的,推婴儿车的,踮起脚尖走的、、、、、、慢步行走的我,显得格格不入。
西门口,一个年轻小伙子低头走来,边走边吹着口琴。他往公园里走,口琴声也慢慢混入其他音色去了。簕杜鹃花圃边,两个中年男,一个吹奏乐器,一个唱着《最美的歌儿唱给妈妈》。我停下脚步站着聆听,当了一会临时观众,一曲完了,听他们说吹奏用的乐器叫电吹管,相比萨克斯风,不需费那么大劲,于我听来音色相近。隔个十几米,有葫芦丝演奏《竹楼情歌》;再隔一段,又有一女一男合奏《映山红》,两个吹笛子的男子,在演绎一首《渴望》。他们自娱自乐,又离得这么近,远远望去,倒像交响乐的团队演出。
听说音乐有助于植物的生长,我是相信的。叶片金黄的攀藤植物使君子,爬满了造型花瓶的高高铁架。花架下,两男子用萨克斯风合奏《绿岛小夜曲》,还有一位正用小号吹着《五星红旗》,他鼓着腮帮子,多次尝试,也没完成整首。没一会,又跟上萨克斯风的节奏,变成三人同奏《映山红》了。
我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在花架下的小石子上按摩着足底。转身向草坪广场时,看见榕树下站着一个女人,一手拿手机,一手拿话筒使劲地唱,旋律轻快又活泼。等我穿上运动鞋绕至回廊处,此地更成了歌声的海洋:《我爱你中国》、《北国之春》、《一帘幽梦》、《红尘情歌》等一首首经典流行老歌次第唱起。
“报晖亭”里,聚满了跳着优雅慢三舞步的人群,我从儿童乐园“素心园”旁边经过,走出德逸公园大门,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歌声和乐器声。
每一朵花开都值得去珍爱
离我家较近的是清湖公园,在老村后的山坡处。园内幽静,除了最聒噪的夏日蝉鸣。公园不大,原生树不少,如阔叶相思和松树,还有桉树都是多年老树,树身粗壮参天,我曾听过也见过黑脸噪鹃在林木间穿行飞跃。
公园设有几个主题景观:鹤舞清湖、探花归田、三界茗诗、立庙赐福等,都具岭南风韵。健身、儿童乐园等设施也齐全。我常去的是月季迷宫。
只是简单的一朵花开,却凝结着很多人的努力,从整体布局,设计,选苗,栽种,和不间断的养护等。
从公园正门进,往右便是月季迷宫。迷宫里盛情开放的每一朵,都让人开怀。月季品种特别多,有:光芒、橙柯斯特、红宝石、蓝宝石、绯扇、小女孩、金奖章、粉扇、金徽章、花车等等。花色有红的,白的,橙的,黄的等等。我对植物认知和了解甚少,也常把月季与玫瑰混淆。唯有默默地看,细细地嗅,这肯定不会出错。
几个园丁正在忙碌,负责栽种和养护又是监工的潮阳男子告诉我,月季花有些品种娇气难养,花苗也贵,一棵树状的月季价格在上万元左右。每一棵树状月季都高过我的人头,足有两米之高,花朵较大且色彩艳丽,香味浓。一位阿姨把已凋谢的花枝剪下,让枝条抽新芽,再长花苞,月月有花开。她手里的剪子太细小,像普通家用的剪刀,我看她的手指几次被月季的刺扎了,渗着小血滴。好几处,看着生疼,我建议她戴上手套,再找把手柄长点的剪子。她笑着说明天带来。来自河南的她,在这园里打理花草每天100元,午饭就吃个快餐解决。我说天气太热要多喝水,并把背包里的牛奶和苹果取出,放在草地上她的水杯旁。她连声谢谢,边说边剪,一点也不耽误干活。我找到一个好角度,拍下她的工作照:浅蓝色的上衣,黑色长裤,站在花丛中的她,身子微微向前倾,一朵粉色的月季,搭在她的裤腿处。旁边花木牌上写着“小女孩”。
忽然,月季长廊处,传来一曲二胡独奏《我的祖国》。听阿姨说那是一位70岁左右的老人,每天都来这里练习,自拉自唱。
隔几天,我又去月季迷宫。阿姨正在剪高过她人头的树状月季,阿姨看到我,举起长剪,朝我晃了晃,笑了。这回,她包裹得密密实实了。戴上帽子,穿着长袖上衣,两手臂用黑色胶纸缠着,手套戴着。树很高,她两手紧握长剪,踮着脚尖,像芭蕾舞中的某个动作,挺着身子,向前,她一剪下去,花枝掉落在地。
我捡起掉落在地的那一朵金黄色的金徽章月季。
大家共乐的“舞台”
龙华公园是龙华首个公园,1992年竣工。公园几经修缮维护,现园区景致更宜人。1993年秋天我来到龙华,上班的单位就在公园路尽头。那时上班下班,偶尔也从公园里穿过,顺道赏玩一番。每天在公园路往返几次,看着路上的小树栽下,然后长成大树。如今公园路上树冠如盖,遮荫蔽日。近些年提升改造为鲜花一条街,芳香一路,自成一景。那时上班下班,偶尔也从公园里穿过,顺道赏玩一番。
龙峰塔,高耸在树木葱茏间,是此园标志性建筑物。站在公园门前的小广场,面向正大门,塔就在面前。周六,我又到公园,人真多,小广场上约有200人同步跳着舞,一首《采红菱》舞得热闹非凡。台阶上,平地上都是跳舞的人。
这热闹,恍如往日“大家乐舞台”那般光景。
大家乐舞台(公园改造时被拆),那是老龙华人的共同记忆,在公园正中心。90年代正流行卡拉OK,跳舞的人也不少,但没有现在广场舞的随时随地,那时音响设备笨重价钱又高,非个人有能力随心购买。唱歌跳舞就只有这一舞台,公园管理处的大音响也只一套,功放音效很有力量感,还有专业的DJ负责调控。半圆形的舞台上,几十号人齐跳交谊舞,我也曾是几十号人中的一员,学着转着跳着。其他舞也一波一波轮番跳,如探戈,恰恰等,更是大众喜爱跳的。人人都有股热火朝天的劲,如改革开放的浪潮般沸腾。
舞台后的树阴下是一条文化宣传长廊。最初的龙华文学学会,就在公园西门的左侧,龙华文学爱好者的优秀文学作品,经文化站的老师们用毛笔字抄写后,张贴在长廊上展示。文化长廓,一度成了文学交流的媒介。
时光流逝,公园原地不动。它记录着老龙华人那段美好的时光,更有我对龙华公园的最初印记。
公园门前的小广场上,再现了当年深圳人的精神、龙华人的热情。现只游走观园不再跳舞的我,再次走进龙华公园,心如水波轻漾。**烈士纪念碑下方的斜坡上,我看见几株矮小的梅叶冬青,在树底下的灌木丛里,谦卑地弯下了腰。
摘下一段甜蜜的对话
来音乐公园好几次,这里的空旷,又被音乐环绕声再次放大。
园子大,游人也不多,因而不吵不闹。音乐很柔和,是各种轻音乐,间或有歌声。贝多芬雕像是公园的重要的标志,立于公园最高处,雕像厚实的后背,朝北。我正专注拍雕像的正面照,耳边传来一老一小的对话,如柔软的风,充盈了我的耳朵。
“奶奶,我看不到你。”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声音。
“我来找你。”奶奶应着。
“好高的,你上得来吗?”
“没事,我上来。”
“奶奶不要上来了,好高的。”
“我就上来了。”
“我还是没看到你。”
“我正在上来。”
“奶奶,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你在草丛里。”小女孩欢叫着,一声高于一声。台阶两旁的狼尾巴草,摇晃着绛紫色的毛茸茸尾巴。我直起腰,走向宽处,看见他们仨。
原来,小孙女和爷爷在高处(靠近贝多芬雕像旁的另一景观处),奶奶在坡下,孙女的一声呼唤,奶奶便急急上来汇合。我看着那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一手牵着奶奶,一手牵着爷爷,又往下坡走去。我跟随其后。
阳光下,儿童游乐设施的草坪边,粉色和白色的芙蓉花几朵,被植株举得高高的,像是要举到蓝天里去。
小白鹭从浅水塘上飞过
依自然山体打造的深圳北站中心公园,2019年竣工开放,与深圳北站遥相对望。公园设计创新前卫,景观大气,视野开阔,随手抓拍一张照片,那都是精彩大片。
开放式的公园面积很大,据报道说相当于24个足球场,有14个景点之多。我倒没有一一细数,只听随脚步的行走。真要认认真真地把所有景点走遍,需要些时间和体力。陆续来了几次,每次都觉得还没看够。
第一次来时,是从南园公园顺道至此。在疏影广场,一眼认出马利筋花。花圃里种了一小簇,正在开花。橙红色的伞形花序,并无花香,花儿小巧,花冠向上,众多小花儿聚在花枝顶端,样子很是迷人。有些花谢了,结着籽,像一个青色的豆荚;也有已成熟的种子,从“豆荚”里炸开,风一吹,四散而去,各觅沃土繁衍生息。靠风力传播种子的马利筋,多像来深的建设者奋斗者们,远离家乡,来到深圳,选择适合自己生存与生活的区域,然后,扎下根去。
我一步一步,登至公园的云顶书吧(因新冠疫情影响暂无开放),面向深圳北站。此处是整座公园的焦点,从北站西广场方向望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书吧。书吧外观奇特,造型宛若高悬于半空的云朵,飘于蓝蓝天空。在书吧平台往下望,视野最好,角度也佳,近处的远处的景都在眼底。园里的环形花瀑景观,栽种的深红色簕杜鹃,像一个超大号的花环,鲜艳照人。
人在不同季节会有不同的装点打扮,公园亦是如此。公园的四季,也因花树的衬托而出彩,我在春天里来的次数多。黄色鸢尾是种在水塘边的,不开花的时候,叶片的线条美,可观可赏。春天的水塘边,小蝌蚪们扎堆在乱石边,等着长大,然后在岸边呱呱叫嚷。园里的福建樱花树,才种下没多久,春天正是它的花季。植株小,叶子也不多,花更难觅。若不认真找寻,有些花也就错过了。本色素雅的粉红花瓣,在细雨蒙蒙里,竟有娇羞之意。浅绿的细条形叶子,不是茂盛的样子,稀稀拉拉,作着陪衬。
龙华首条人才绿道,就在公园内。改革开放以来,深圳特别重视人才,在吸引人才,引进人才方面推出很多有利于特区发展的措施。深圳得到最大程度的发展,成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
行至人才广场左侧,宽敞的广场下方,我看见一棵超级大树正从大卡车上移下。走近一看,树根连着土块,用网状绳兜着,又用粗麻绳五花大绑,再动用吊车移位。七八个壮年男子正合力手扶树根,欲将大树移进挖好的坑里。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树太大了,坑又加深又拓宽。吊车司机将吊着的大树移来又移去,如此来回五六次,大树终于稳稳坐落土坑,他们又忙着将土回填。其中一个男子,发现我在旁边围观,直至整棵树栽下,便和我聊了起来。原来是他负责公园花木栽种,他如数家珍般,数着园内的树种,我只记住刚种下的是一棵朴树,树坑直径13米,深度13米。两名种树工,花了两个半天时间挖出的树坑。让一棵大树落地生长,真实不易!
对面的深圳北站天天人来人往,天天上演着送别与迎接。到达此站的人,有些是匆匆过客;而有些,会和树一样,落地生息,不管开始有多艰难。
有一回正午,我坐在空无一人的星光草坪上,身旁的紫荆花叶偶尔飘下,落在草地上。花开自有花落,化作花泥,也是奉献。星光草坪下方,正是汀步区域,在我呆坐之时,突然从水面上飞起一只白色的鸟,像一朵快速移动的云,可一会就不见了。我顿觉好奇,站起来,快步向汀步区跑去,只想看清楚,那真是一只鸟吗?是什么鸟?在这空旷处,大多是新栽种的树木,枝叶还没茂盛起来。鸟从哪里来,以什么为食,又选择什么树木或草丛筑巢栖息呢?带着诸多疑问,我一步一步靠近水塘,四下搜寻,像找寻刚刚丢失的东西似的,却不见鸟的踪影。我没有即时离去,在水塘边静立,水里的乌龟爬上岸边的石块上,晒着太阳,背上的红泥已被晒干。我的走动,惊动了它,“咚”一声,滑入水里去了。我的目光往水塘环绕一圈,最后锁定在水塘边一棵凤凰树上。心里一喜,轻挪脚步,举起照相机,把镜头拉近,我看到了:一只小白鹭,立在凤凰树稀疏的枝条上,扭着脖子,用它细长的喙,梳理着身上洁白的羽毛。
后记:
行走公园之时,我看到人与人之间的友爱,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看到人文关怀,多个公园内设有紧急避难所、应急洗浴等;看到龙华人安居乐业后的舒适生活。我享受着交通的便利,共享单车、公交车、地铁等,可轻松到达每一个公园。
后疫情时代,依然需要做好防护。走进公园,与自然更近,可暂时摘下口罩,放松心情,自由呼吸。行走的风,站立的树,疯长的草,盛开的花,游动的鱼,飞行的鸟等等。如此美境,为我静候,我怎能辜负?又怎能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