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的伞柜里,有两把伞。一把是老亨的,另一把,也是老亨的。
老亨是谁?他是邻家掌门人,是这些年,深圳邻家好文字赛事过程中,无数创意的发酵人。他比我年长,但线上线下,我都叫他老亨,看上去有些不敬,实则心里满满的,都是钦佩。
2012年,我还在广州工作的时候,接到《深圳青年》编辑玩子的约稿,说是深圳在筹办“好文字大赛”,你快支持一下。那时候,我已经离开深圳十余年,关于深圳的文章并不多。经挑细选后,我将一篇《睡在我下铺的兄弟》投到了指定页面。
这似乎是我来深圳的暗示——两三个月后,2012年10月,我阴错阳差地重回深圳工作。写字楼在卓越时代广场,距离《深圳青年》杂志社直线距离不过千余米。
在那之前,我已经断断续续写作十余年,发表文章超过百万字,而且多数是发表在知名的生活类杂志上的。在广州,我一直是自己在写作,没有写作圈子——想给什么杂志写稿,就买了本杂志来看,研究栏目特点和文学风格,然后就写了文章投到相关邮箱。
一直认为写作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完全没有想到这种意识有一天会被“邻家”改变。到了深圳之后,自然而然地参与到邻家的赛事中来,在参与的过程中,认识了许多文友。王一宪、真水无香、开水爱情、王威、费新乾、梦晴、安小橙、十十、郑荣等文友,都是在深圳生活多年的深圳人。大家还成立了一个“饭饭群”,那一段时间,大家几天都要见一面,吃饭、爬山、K歌等等。这些看似和文学无关的活动,实际上,文学的意义体现在我们交流的点点滴滴里。因为文学,彼此能懂。
那些日子,和他们见面,就像过年过节一样啊,热闹,快乐,幸福。我们去王一宪位于南山某小区的家里吃饭,搞坏了她闲置很久的茶几;我们在车公庙纯K组织“饭饭群”年会——群魔乱舞和内裤外穿每每提及都忍俊不禁;我们跟着开水爱情到山上去吃他口中的“特别好吃”的窑鸡,喝他从家里带来的黄酒;我们在王威的组织下去海角9号,在沙滩上嬉闹,在风里拍照;我们一行7人去阳江小意家小住,那5米高海浪涌向岸边的场景似乎就在昨天;小意带着我们去看她那里最大的海鲜市场,告诉我们她当年在某个角落里做买卖……我们在一起,谈明星八卦、股票行情,谈某个人,某件事……渐渐地“打造”了一些我们这群人独有的“词汇”,那些词汇已经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那时候我住在上沙,每次参加完活动,王一宪(以下称宪姐)都会开着她的白色小车送我回家。遇上车多的时候,我就要求在远一点地方下车,我步行回家。宪姐总是拒绝我,她说,“我一踩油门就到了,你步行还要走那么远……”后来,我就不再客气。在上沙住了5年多,宪姐送了我5年。
宪姐当时在岗厦股份有限公司工作,在她的“化缘”下,她的单位赞助了我们饭饭群出了两本文集,这是一般的微信群很难做到的。
记忆就像珍珠,每一颗都弥足珍贵。想起他们的时候,嘴角总是不自觉地上扬——互损互黑都如此美好。
说了这么多,似乎和邻家没有关系。其实不对,这些都是我的邻家人,因邻家相识,因文字相识。我投给邻家的第一篇文章《睡在我下铺的兄弟》当年获得了雪丽阿姨奖,我得到了好多洗衣卡,我分享给了我的同事和朋友。
热恋中的人,三点一线——工作,约会,睡觉。那时候的我,就是如此。和热恋中的人不同的是,我的约会多数约的是一帮人,日子充实且充满乐趣。在他们的引领下,我加入福田区作协,后加入深圳市作协,再加入广东省作协。可以说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每一步,都离不开他们的鼓励和帮助。
经常会遇到“熟人”,这些“熟人”不曾谋面,他们有的在邻家网上看过我的文章,有的在邻家活动现场见过“真人”……那天我写深圳女作家西西,梦晴问我,你真不认识西西啊?我们一起参加过编剧班的学习,她还一起到原宿吃过两次饭……唉,我这个没良心的,竟然真的没有注意到她。但如果要怪罪,也不能全怪我,谁让她不主动跟我说,“嗨,帅哥,我是西西……”还有,她因为工作比较忙,很少在“邻家”活动,如果她经常到邻家溜达,想让我不认识都难。当然,现在和西西已经相识,她还吃了我煎的牛排。
就在昨天晚上,真水无香(我叫她香姐)跟我说,时间真是快呀,我们一晃认识10年了。回忆总是美好伴着伤感的,10年前,我还是没有一根白发的青年,如今呢,胡子都白了。
说的是邻家人,心里念念的,却是邻家。如果没有邻家,这些文友都将和我一样,在很多时候只能是孤芳自赏。如果没有邻家,像楚桥、段作文、李瑄、游利华、张夏、魏先和、江飞泉、刘郎、无香等等那些神一样的大师们,就只能活在传说里,如今呢,和他们把酒言欢已不是梦。
邻家的活动多,我参与的也多,因此被人笑称“交际草”。管他呢,我就是我,深圳邻家的一把柴火。
参加邻家的活动多了,和邻家老亨就有很多“私交”——私下交流,可不要跑偏了。有次是小范围邀约,活动结束时,外面下着雨。我正准备躲一会再走,老亨打开后尾箱,取出一把蓝白相间的伞给我。“你是有备而来啊……”
“当然,经常会有文友需要。”老亨笑着,关上后尾箱。
2021年,邻家发起“走访蛇口”活动,我早早出发,在蛇口与老亨会面。走老街,逛新店,去一个新加坡人开的面包屋吃面包……活动结束的时候,又下了雨。老亨急匆匆地跑到路边小店,给每个人都买了一把伞。
其实,这些年,于深圳众多的文学人士来说,邻家就是一把伞,不管创作的环境如何,她总能给大家带来宁静和晴朗的天空。邻家的一次又一次活动,也总能激起我创作的热情。
于是,我家的伞柜里有两把伞,一把是老亨的,另一把,也是老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