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热线心理咨询师手记

历时半个月，经过简历筛选、线上面试、岗前培训、试听等环节，12月19日（去年），我终于迎来了“真枪实战”——试接热线。

早上8点，我准时来到心理危机干预热线接线室，坐到该科工作人员指定的机位，输入她告知的帐号登录。很快，有电话打入，就要接线了，我居然没有紧张。

没想到，我接到的首个热线，居然给我来了个“下马威”——是个危机个案。案主是个15岁的小女孩，因学业压力大，不想活了，正在自残——割手腕。我首先共情女孩，安抚她的情绪，劝导放下刀子，然后就是帮助寻找资源，让她看到希望，把她从生无可恋的沼泽里捞上岸。一番沟通，女孩情绪平复下来，做了安全计划后，我和女孩商量，丢掉自残工具（消除自伤便利）：“你说家在三楼，有电梯，那能够比较快捷且省力下楼，你能不能把那把水果刀丢到楼下垃圾桶，回来饱饱地睡个好觉？”女孩答应了。挂了电话，我不禁暗暗感叹：“过去的三四年，我共干预了6例危机个案，来这里的头一遭，就遇上一例，‘危机干预科’果然名副其实啊！”

试接共两天，第二天我忘了账号，X老师告诉了我，并说：“徐老师，以后你就用这个账号了。”听了该老师的话，我惊讶并窃喜：“试接尚未完成，我已经有了‘以后’，看来我第一天的试工是成功的。”带着喜悦，我继续试接，一天工作下来，毫无悬念，我被录用——正式成为市心理援助热线志愿者。

在市心理援助热线愉快地工作了半年后，由于那里招了专职接线员，我们志愿者的排班减少了。朋友发给我12355青少年热线招募心理咨询师的消息，我兴冲冲投了简历。经过十余天的等待（简历筛选）、线上一面、岗前培训、考核、线下面试等，我又成为12355青少年热线志愿者。在两热线工作，充实而忙碌，同时也感受着“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快乐。

分享几个故事给您听——

（咨询师，简写“咨”；来电者，简写“来”，其他文同）

（一）用100天的时间，烹饪一道爱的离别宴

来电者是位大三女生，她说自己和相处一年多的男友分手了，感觉很难受，不知道怎么走出来。

来：我应该忘记他，积极活下去，但总是不自觉掉泪，干什么都没有力气。

咨：为什么应该忘记？

来：因为回忆里都是快乐的事。

咨：快乐为啥不记得？

来：这不是分手了吗？有落差。

咨：这是两回事，一是在一起的快乐，二是分手的痛苦。

来：老师是说我应该忘记痛苦，记住快乐？

咨：不要想着应该忘记，强迫自己怎样，反倒记忆更深。顺其自然就好，甚至允许自己在痛苦里呆一会儿，流流泪，骂骂人，唱唱歌，吃吃美食……

来：啊？人家本来很难受，哪有心情唱歌、吃美食？

咨：这你就不懂了吧？难受的时候，你就闭眼睛唱唱忧伤的歌，越凄惨越好，在那种氛围里，你肯定愁楚满怀，尽兴悲伤。等到你唱够了、累了，也饥肠咕咕了，睁开眼睛看到满桌美味，你会感慨：哎，姐的日子也没那么悲惨，然后大快朵颐一番，然后，你肯定不知道痛苦俩字几笔。

来：哈哈，老师您可真幽默！要是你家孩子失恋了，你给准备美食的人吧？

咨：必须的，如果你是我女儿，我会给你开个趴体隆重庆祝。

来：为什么庆祝？

咨：庆祝我的宝贝没被拐走，庆祝她积累了宝贵的识人经验呀。说说你们为什么分手吧。

来：他今年大四，已经拿到国外名校的录取通知书。

咨：就因为这，他提出分手？

来：不是，分手是我提出的。

咨：为什么？

来：有天吃饭，他点了糖醋排骨让我尝，结果我不小心把排骨掉到桌上了。他非常愤怒，说怎么能掉弄掉呢？我赶忙道歉，他怒火冲天地拍着桌子说，这（排骨）对他很有意义。吓得我赶紧说，先去上课，走开了。老师，我真的被吓到了，不想和有暴力倾向的人在一起。

咨：不想和有暴力倾向的人在一起，你很理智。不过，到底因为什么他情绪失控？

来：事后，我想和他沟通这件事，他说不想说。我苦思冥想，想到他之前说过的，他的外婆患了肺癌去世了。可能这是他外婆曾经给他做过的一道菜吧？

咨：你能从他的角度考虑，很不错。得体、理性、理智。

来：可是老师，我后悔了，于是求复合，但他拒绝了。

咨：他怎么说的？

来：他说早晚要分，不如直接分开吧。我想他真正出国再分手，在心理上还对他有依赖感，他说可以当朋友陪着我。

咨：你对未来有什么样的打算？

来：也想出国留学，哪个国家不确定。他也说，未来的不确定性很大，所以先分开。

咨：你觉得他说的怎样？

来：很现实，有道理。可不想这一天来的那么快，而且他还在学校里呀，三四个月后才走呢。

咨：老师很为你高兴，他答应当朋友陪着你，比一骑绝尘弃你而不顾强百倍。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仍然可以见面，你会慢慢消减离别带来的不适。你们彼此有爱，是可爱的女孩男孩。

来：要长久不分离多好！

咨：有一份“爱你一万年”的感情固然很好，但你懂的，那只是幻想。还是经典老歌唱得，“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有些人一辈子也遇不到爱情，你在花样年华邂逅这么美好的一段情，要知足。所以，用100天的时间，烹饪一道爱的离别宴，好好享受吧。

来：老师，听您这样说，我心里舒服多了。

咨：祝福你眼见着花儿开，眼见着茧成蝶。

来：谢谢老师。

（二）“终于活过来了”的孩子抑郁了

来电说自己儿子13岁，刚上初一，平时不喜欢当众说话，甚至在新生自我介绍时，都要避开，也不喜欢和同学互动。前些日子参加军训，说同学盯着他看，感到浑身难受，想休学。昨天领他去看医生，确诊了中度抑郁症。

咨：请简单讲讲孩子的成长经历。

来：孩子2岁时，我和前夫离婚，他抢走了孩子的抚养权。离婚的前2年，我和奶奶带孩子。之后，前夫再婚，不允许我再去看孩子，孩子与他爸爸后妈一起生活。后来。前夫出去打工，孩子随后妈一起生活，这事我后来才知道。直到他6年级的时候，前夫老婆又生了个儿子，才让我接回我儿子。记得那天看到我，他笑着扑过来说：“终于活过来了。"我感到很心酸。

咨：你有没有抱抱孩子，紧紧地拥抱，告诉他你想他、你爱他、你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来：没有。

咨：孩子不是很开朗吧？难得他说出这样的话。

来：是的·，他性格内向，不敢和陌生人沟通，买东西都不敢。比如我们一起去小店，他会在我耳边说自己想要什么，然后让我去跟卖货的人说。我让他自己说，他说什么也不肯，好像很害怕。

咨：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回归到了小时候。不是有句话说嘛，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指的是六七岁的孩子，在父母或其他长辈教导下，学会诸如打酱油等基本的生活技能。你的孩子在后妈那里，他会教吗？从孩子的表现看，没有教。甚至可能常常挑剔、指责，使得孩子不敢说话，不敢做事，以为自己处处都是错的。回到你身边后，你给他“补课”——引导、鼓励与人交往，教生活技能了吗？

来：我想他胆小，不愿意做就我做吧。

咨：孩子和你相处时表现怎样？

来：平时性格温和，但有时会闹情绪，比如有一次想吃辣条，我觉得辣条对身体不好，不给买。结果孩子执拗的很，非吃到嘴不可。

咨：你怎么看孩子表现？

来：他死犟死犟的，我讲道理，他不听。

咨：你知道他为什么闹脾气吗？他向你提要求，潜意识里是在撒娇，那是小朋友的做派——“妈妈我想吃，妈妈给我买，妈妈我就要吃……那是孩子爱的呼唤啊！所以你不给，那个平时胆怯怯的孩子，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他这是把多年来你母爱缺席的愤怒、委屈，统统发泄了出来了。道理是毒药！孩子的执拗里，含着小婴儿深深的渴望——他就是想让妈妈宠一宠，把童年缺失的爱补回来。

来：这样？那老师孩子不想上学怎么办？

咨：孩子说同学盯着他看，他会浑身不自在。为什么？他以为自己又被挑错了，你要培养孩子自信心。孩子不想上学，是因为他无法适应学校生活，不适应是因为他不自信，不会和人打交道，又缺少生活技能。比如买生活用品，对于他来说都是挑战。那么，你就要创造机会。一样一样的教他。让他首先学会自主生活，然后才能参与到复杂的活动中，比如融入集体去上课。否则，孩子即使在学校也如坐针毡。

当然了，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遵医嘱给孩子治疗中度抑郁，最好做心理咨询，以帮助他从更积极的角度看待问题，减少抑郁和焦虑情绪。

以上是我的个人看法，仅供参考，具体的，你要自己权衡后再做决定。

（三）相信相信的力量

来电说自己是个有社交障碍的大三学生，面临实习，想改变一下。昨天，朋友带他出去社交，回到学校后复盘，头脑中不断闪现出他一个个笨嘴拙舌的画面。随即感到身体不适，皮肤发痒、呼吸不畅。为此，他很惶恐。

咨：口才不好，令你担心的是什么？

来：我是学法律的，将来要做律师，是靠口才吃饭的呀！

咨：你口才不好只是暂时的，通过练习可以提升。

来：可我这样，周围朋友会一个个流失掉。

咨：知道你社恐，带你社交，这样的朋友会因为你一时的表现不好，离开你吗？

来：不会。但是那些重要人脉会呀，将来都用得着的。

咨：我们已经聊了15分钟，你语句流畅，表意清晰，逻辑合理，可见你的语言表达能力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差。

来：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焦虑和恐惧。

咨：理解你。因为我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受此困扰，我当年上师范，第一次在班级试讲时，到了讲台上，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时别提有多尴尬了！事后我想，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于是，不怕丢脸地讲讲讲，越练越从容。毕业一年后，我就在全校上示范课，而且反响很好。

来：老师真厉害。

咨：客观地说，我那时不如现在的你。所以，你一定要相信，相信自己未来一定能成为一个侃侃而谈、自由表达的精英律师。有了这份相信，前进路上就有了底气和力量。而且，你能主动向朋友说出自己的不足；朋友带你出去锻炼，你也答应了，说明你愿意挑战自己。说出来和走出去，都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你是不是很棒？

来：是的。

咨：那么，请说10遍“我很棒”，鼓励自己。

来：“我很棒”……（说了3遍，就有了哭腔，但仍抑制着自己继续说）

咨：感觉怎么样？

来：感受好多了，皮肤没那么痒痒了。

咨：这么好，那么说3遍“我是小A（来电昵称）我很棒”

来：“我是小A我很棒”……

咨：昨天出去，有哪些地方，是自己比较满意的？

来：昨天虽然说了很多，但其实真的没有满意的地方。

咨：说了很多，那很了不起了，很多社恐的人，连嘴都张不开呢！你继续说10遍“我很棒”。

来：“我很棒”……

咨：现在感觉怎么样？

来：心里好受多了，那些画面（不停闪现的自己昨天社交时表现不好的）消失了。

咨：太好了，祝贺你！

来：下一步是什么？

咨：这么着急吗？哈哈。

来：不是，我先记下来，下次用。

咨：你很会学习呀，践行能力极强！

来：对、对(小A小声地给自己肯定)

咨：好的，老师继续给你好方法，在去见“人脉”前，建议你去见见其他班的同学，或和社会上的人打交道。否则，因害怕失去人脉而亦步亦趋不敢做，无形中“人脉”会给你压力。

来：老师，我已经在做了。

咨: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来：开家教班。

咨：有多少学生？

来：8个。

咨：那不仅见了学生，还见了家长。和家长打交道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来：我觉得表现还不错，谈吐自如。

咨：那是什么原因呢？

来：因为我想着自己是老师，有教师身份的加持。

咨：哦，有教师身份的加持，你就能够表现很好。不错，会借力，为你点赞。但同时，也说明你有点不够自信。来，说说你有哪些优点？

来：我没什么优点。

咨：怎么说没有优点呢？老师已经在前面说了你好几个优点了。

来：可是，我又不能见到谁，就跟谁说我有什么优点吧？

咨：没错，但知道自己优点多多，你就自信了呀。优点铸成自信之树，立在心里，你便内心强大。

来：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优点。

咨：从你爸爸妈妈口里听来的呢？

来：他们从来没说过我哪里好。

咨：哦，怎么回事？

来：我上大学前，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到高三，因为户口原因（为了获得高考资格），是寄养在叔叔家的。我很少和父母交流，要不我怎么开家教班呢？我生活费没了，都不敢开口向他们要。每次开口要，他们都要我报账，问（上次的）钱都花在哪里了？所以·，我干脆就不要了，自己赚学费。

咨：哦哦，你已经能养活自己了，优秀！看看，你的优点又增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咨：你很优秀，继续寻找自己的优点，先试着找20个。怎么找呢？你可以自己找，也可以请亲朋好友找，甚至可以发朋友圈请熟人说说，好吗？

来：好的，我试试。

咨：加油！相信你一定能够如你所愿，练就一流口才，成就律师事业，帮助有需要的人。

来：谢谢老师，我清晰地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不焦虑了。

（四）亲爱的，对不起

来电者说，他和女友在一起已经三四年了，感情稳定，计划结婚。可是，女友的前任就像他的一个噩梦，令其惊魂不定。昨天发现女友和前任联系，他怒不可遏，真想马上分手，又实在舍不得几年的感情；不分，心里始终像有根刺，令他抓狂。毋庸置疑，两人大吵了一架。可直到今天，他心中还很是苦闷，想找个人聊聊。

咨：为啥舍不得分手？她是个怎样的女孩？

来：温柔、体贴、能干、不爱慕虚荣，是个过日子的人。

咨：她和前任联系，你为什么那么愤怒？那么苦闷？

来：她说过不联系的，现在又联系起来，说话不算数！

咨：是吗？

来：是，也不全是。

咨：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你担心她被前任勾走，怕失去她。因为她是个很不错的好女孩。对吗？

来：嗯嗯，是的。

咨：这么好的女孩，你不温柔以待，却对她剑拔弩张？你没有感觉，她前任在背后得意大笑？

来：我最受不了她的优柔寡断！干嘛藕断丝连？处理干净不好吗？一个坚强的女孩，会很干脆地断联！”（来电者愤怒地说，语速快，声调高。）

咨：刚才你也说了，她是个本分的女孩。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感情稳定，本分如她，有联系前任的必要吗？

来：没有。

咨：假如前任是个无赖，她固然想快刀斩乱麻，能做到吗？

来：很难。

咨：如果对方真的是无赖，谁都会感觉很棘手。

来：是的，那个人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他们分手之后，他还多次到女友家楼下去堵她。对了，昨天女友也说，他总是打档口的电话，不断骚扰，影响了做生意。她只好答应他加了微信，偶尔聊几句。

咨：是吧，如果是这样，你女友遇到难处了，你不该护着她吗？

来：感谢您！冲动是魔鬼，我真是糊涂了，多亏您提醒！

咨：不客气，旁观者清，更何况我们是专业人士，考虑问题会周到一些。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来：我想，我应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认真地和她谈谈，帮她走出来。谢谢您，再见。

有时候，咨询师就是灭火器，帮来电者梳理思路，助其冷静下来。

（五）我种的薰衣草没有发芽，它开了花

接到一个危机来电，来电者是个女孩，她说感觉活着没劲，很痛苦，想自杀。我请她详细谈谈，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孩说，自己读研二，课题做了小半年，进展很不顺利，现在听课都听不明白，导师也帮不上忙，因为导师忙着对接企业的事（女孩说了某五百强企业的名字），自己坚持摸索着，但很多问题都解决不了。

接着，女孩更痛苦地说，一向身体硬朗的外公，上个月被确诊癌症。原本想着工作以后挣钱了，自己好好孝敬外公，没想到他竟然得了这样的大病。听着外公痛苦的呻吟，看着他扭曲的表情，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现在的学业和未来的愿望都受阻，难怪女孩痛不欲生。听说她每周都可以回家，我稍心安了点。仍不能怠慢，立刻进行危机干预——

咨：“回家都做些什么呢？”

来（叹了口气）：“假装很开心呗，但是感觉很累呀。”

咨：怎样表现呢？

来：表现出乐呵呵的呗，然后还做一些饭。

咨：会做哪些美食？

来：有蒸肉饼、蒸五花肉、蒸排骨，蒸鱼。

咨：哎，看来你会做的都是蒸类的，那很美味，很健康哦。

来：都是相似的做法，食材不一样罢了。

咨：果然是学霸，以此类推，能做出很多好吃的。现在正是午饭时间，我都要流口水了。

来(听到我的夸奖，女孩明显很开心，笑了）：唉，可是外公吃不了呀，外公只能吃素的菜。

咨：学霸学什么都快，有没有尝试给外公做一些素菜呢？

来：嗯，周末回去试一下。

咨：很好呀，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来：我还可以给外公按摩，这样的话，外公、妈妈和我自己，都会开心的。

咨：不错不错，一举三得，真是个好主意！那现在还有自杀的想法吗？

来：没有了。

咨：困难是一时的，对不对呀？

来（为难地）：是，但（这道理）听不进去，只有都解决了才能高兴起来。比如给外公做菜，我会高兴，可是想起学业又高兴不起来。

咨：理解你。不过，你有没有想过，生活中的每件事，都好像我们心情的种子，可以把它们放在不同的花盆里，学会让愉悦的事开出快乐的大花，让沮丧的事开出烦恼的小花。大花抚慰小花，忧愁说不定慢慢消散。你说呢？

来：是的，可是我种的薰衣草没有发芽。

咨：为什么呢？

来：不知道。可能是土太紧了，它呼吸不了，而且土也不好。

咨：上次没发芽，下次怎样做才能发芽呢？

来：我给它换土，松土，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土好。

咨：那怎么办呢？

来：问（商家）客服。

咨：对呀，你这样爱思考的女孩总会想出办法的。所以，虽然薰衣草没有开花，但这个经历没什么不好，是不是？

来：对，对。

咨：有些事可能难点，多花点时间就能解决。你说呢？

来：（女孩沉默了一会说）……对。

咨：现在心情怎么样呀？

来：好了一点。

咨：那怎么样才能更好一点呢？

来：完成课程的一些作业。

咨：完成作业，对于你这样的学霸有难度吗？

来：有点，因为是写报告。

咨：哦，写报告，听起来很难，怎么办呢？

来：初稿已经完成了，再加些新的内容。

咨：那是锦上添花的动作呗。

来：对，是锦上添花，实在不行交初稿。

咨：我赞成，退而求其次也没什么不可以。

咨：那现在怎么打算？

来：今天有课上，明天改。

咨：看来你做事很有规划呢。而且，初稿完成，你还想着加些内容，说明你做事精益求精呀。我听说有些人写论文就是复制粘贴，你那么仔细的修改很难得。

来：是的，我想更好一点。

咨：挺好，挺好。不过老师还想说一点，虽然你想写出优秀的论文，但是别让自己太累，好不好呀？交初稿也行，何况你已经改一些了。

来:嗯，好。

咨：现在还有想死的念头吗？

来：没有了，没有了，老师我心情好多了。

咨：那老师很为你高兴哦，有没有觉得，有朵心花开放了？

来：嗯？（女孩有些疑惑）

咨：曾经你种的薰衣草没有发芽，是不是有些沮丧？

来：嗯，是。

咨：现在想想，你种的薰衣草没有发芽，但不妨碍它最终会开花——咱掌握了让它发芽、开花的方法，咱的心花也开了，是不是？

来：嗯嗯，是的呀。

咨：最近有一部电视剧很火，《我的阿拉泰》，里面有一段台词，我感觉很好，送给你——无论生活怎么颠簸，也要闪亮地过。好好活着，灿烂地过日子，好吗？

来：好的，谢谢老师！

（最后，我为来电者做安全计划，提醒有极端想法时，及时找学校心理咨询师或拨打热线寻求帮助；建议平时多和家人朋友交流，缓解压力、情绪；通过听歌、跑步、瑜伽等方式愉悦心情。）

人生是一趟长长的旅程，沿途有美丽的风景，也需要爬山涉水越坎坷，当途径暗暗的隧道，倘若有一束光，定会徒增勇气。想起多年前发表过的一篇文章，题目叫《把我这儿的阳光捎给你》，我想我们热线咨询师，正在做这样的工作吧？如果你需要，请拨打热线，无论何时，我们都在这里守候。